言川按捺不住地伸手抵着额头,有气无力扯动嘴唇:“是有点痛……还有点晕,怎么办……”

    还怎么办,我当即就木了,深刻怀疑他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否则这打开方式明显不大对。

    他现在也会开口抱怨痛了?

    平日里言川可是一等一的好面子,又是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惯犯,仗着上无爹妈看管,身旁无人置喙,感个冒发个烧衬衣马甲一套大衣一披面上照样撑着定海神针八风不动的自如模样,就连忙工作忙到急性胃出血,几乎面无人色都能状若无事地通知医生过来输液,也没见吭过半声,还让我一度疑心他是不是比一般人少长了一些感官神经。

    可他满脸沉沉的恹色实在不像是作伪,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莫名其妙的滤镜在作祟。

    我蹭过去一点,抬手替人捋好前额的碎发,他微微合拢眼睫,呼吸声贴着我很近却没说话,眼底下是疲惫的淡青色阴影。

    靠,这谁顶得住,再狂野一点我该是直接母爱变质抱上去了。

    好在我保持了理智,犹疑不定地将手掌贴上言川胸口抚了两下,又下移几寸,搭在他的胃部一下一下地按揉着,他模糊低哼了一声,敛着眉条件反射性蜷了蜷身子。

    言川这幅恹眉搭眼的模样其实意外有种很好欺负的错觉,要不是熟悉他恶劣的本性,会冒出这样荒唐的想法,我铁定是被这咫尺晃眼的美色蒙了心。

    忍了再忍还是没憋住批评他:“你说说你是怎么回事,有那个闲心喝酒,居然没胃口吃饭,什么事非得和自己过不去,这么大个人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注意,以后谁还能替你操心?”

    他一直垂着头也看不出究竟听进去多少,我惴惴地捋捋头发坐直身子,手上动作没停,良久,才感觉到他双肩抖了两下,“你怎么——”他的脑袋枕在我肩上,纤黑的发丝扫过我的侧颊,唇角一弯,“我看你不是挺上心的?”

    这举动实在过于犯规,我整个人木头般一动也没敢乱动,尽量克制住不打哆嗦,感慨十足地叹道:“可不得上点心嘛,言总对我的恩情犹如再生父母,如果不是您的垂爱,我早不知道要烂在哪里,哪还能有今天的快活日子,我天天想夜夜盼着您身康体健长命百岁,也好跟着沾沾光不是。”

    他歪歪头,长睫毛好像要扇进人心底:

    “长命百岁……你考虑得还挺长远。”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一咧嘴:“干我们这行吃的不就是口青春饭,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过气了,到时候没出息的废柴米虫一只,总不能仰仗你一辈子吧。”

    言川苍白的唇满不在乎地勾了勾:“有何不可?”

    我揶揄,“你再这样随意夸下海口,我可是要赖上你了?”

    “多养一个而已,也不是养不起……如果……”他声音放得极轻,将手搁放在腹部,抬起头眼神灼灼地望过来,目光几番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