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费鲁瓦公爵夫人显然早料到了欧也妮会推托,面上的神情越发严肃刻板:“为王后尽忠,便是为王太子尽忠,也就是为未来的帝国国王尽忠,这应该不用我提醒您,欧也妮小姐。”

    除了应是,欧也妮没有别的回答。想了一想,她请公爵夫人稍坐,回到自己房间拿回几张公债凭证来:“这是六万股铁路公债凭证,按现在铁路公债一股二十五法郎计算,王后卖出后,可以得到今年百分之三十的收益一百五十万法郎,还请公爵夫人收好。”

    戈德费鲁瓦公爵夫人这次是真的吃惊——在巴黎,夫人们都有自己的年收入,可是没有一位夫人可以随手拿出六万股铁路公债,这位欧也妮小姐竟可以!

    仿佛看出公爵夫人的吃惊,欧也妮苦笑了一下:“还请公爵夫人提醒一下王后,这些公债要尽快出手,不然,下一步公债市场恐怕要有震荡。”

    见公爵夫人面露不解,欧也妮解释:“夫人也知道,我一直以来都进行公债投资。现在我自己手里的公债,已经全部进献给王后。这么多的股份,王后直接变现的话,对公债市场会有所冲击。”

    原来是她手里的全部公债了,公爵夫人莫明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严肃的问:“如果王后不直接变现呢?”

    欧也妮摇头:“您知道的,公债市场每天都会波动,不是哪一个人可以控制的。一天不变现,就不能保证王后全年的收益。而我,”欧也妮看向公爵夫人,再次苦笑:“总得继续投资,才能保证下一年有足够的资金,保证王后的百分之三十年收益。”

    原来是要拿王后的五百万法郎,投资公债,只是公爵夫人没有听明白:“你想收进,买入的一定不少。铁路公债应该价格上涨,怎么还会下跌呢?”

    欧也妮笑了,脸上带着公爵夫人从未见过的自信:“公爵夫人,您认为一百五十万法郎的收益,按着现在市价,我得持有多长时间,才能收回?”

    公爵夫人哑然。王后的要求的确强人所难,按着现在公债收益,近三年的时间才能达到百分之三十的收益,现在一下子就拿到手了,下一年还要这么多。总不能自己拿了好处,还不允许别人弥补损失吧?

    想到这里她脸上严肃的神情缓和了一些:“欧也妮小姐,王后与王太子都会记住您的忠诚。”

    记住了,好下次再压榨自己吗?欧也妮面上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这是我的荣耀。只是公爵夫人也知道,王上真的把监督军饷的事情交到了我父亲的手里,而我父亲才刚刚到巴黎,以前也没有接触过军队……”

    原来也是有要求的,这让公爵夫人觉得更放心——有要求不怕,有了要求就有了把柄,怕的是没有要求。

    “如果葛朗台伯爵在财政部受到排挤,可以请财政次长德.萨瓦尔侯爵主持公道。虽然他只是次长,可是却已经在财政部贡献了一辈子。而陆军部的奥巴尔迪将军,将很愿意与葛朗台伯爵合作。”这是公爵夫人对欧也妮担心的回应。

    很好,只是试探一下,就知道谁是王后的人了,欧也妮很是满意。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就是相谈甚欢,公爵夫人离开前,已经向欧也妮承诺,会向王后进言,这一年内都不再找她的麻烦。

    为了表达自己对公爵夫人的谢意,欧也妮很不淑女的直接用十万法郎的钞票来解决问题。公爵夫人推拒了一下,还是收下了欧也妮的谢意。

    “你把公债都给了王后,自己怎么办?”一直没露面的葛朗台,从小会客室的内间走了出来。欧也妮正在想事,听到葛朗台的声音有些发愣,并没听清他问的是什么。

    等葛朗台把问题重复一遍,欧也妮才笑了一下:“爸爸,您怎么忘了,这些公债我们是用多少钱买回来的?”